Chapter 8

 

“我上次就想来Carl家来着，”Yev偷偷地对Mandy说，“但是妈妈好像不喜欢我来这里。”

 

“okay，如果回去你妈妈问起来，就说是Mickey把你扔给我的。”Mandy小声的回答他说。

 

“这不是一个谎言，Mandy，Daddy是这么做的。”

 

“说了也没有意义，你妈妈又不会把Mickey怎么样。”

 

“是的，我知道，妈妈很爱Daddy。”Yev嘴巴抿成一字型，然后对自己点了点头。

 

Mandy看着他，Yev穿着蓝白条的圆领T恤，黑色的短裤和一双帆布鞋。小孩子被照顾的很好，有点肉呼呼，也没有像他爸爸那么嫌弃的那样胖。

 

实际上，八岁的Yev身高已经到了Mandy的腰部，还是在她穿着高跟鞋的时候。

 

与其说他懂事，倒不如说他早早就见识过太多人的模样。他仍旧是一个小孩子的身体，却在大人们还在弄不清楚自己事情的时候，随着时间长大。

 

Fiona把丝带和蜘蛛灯放在地毯上，从加拉格的家里腾出一片空地实在不容易。

 

“谢谢Mandy，我被婚礼整的有点崩溃了，想做的自己永远做不好，不能解释。”

“Kev和Carl在店里，真不敢相信我们已经张罗两个星期了还没下阶段。”

 

“我很乐意来。”

 

“我也是，Fiona阿姨。”

 

Fiona笑了，“你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Yev。”

 

“Fiona也很漂亮。”

 

“你一直都这么会说话吗，Yev？”Mandy仿佛看见这个天使在身后扑腾自己的翅膀。

 

“唔，Daddy Barrie教我要对女士们十分礼貌。”

 

“Daddy Barrie？！”

“Daddy Barrie？！”

 

Yev点点头。

 

Fiona转头看着Mandy，“我听说他了，Mickey的男朋友哈。”

 

“呃，他们，Mickey说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哦？Carl只提过一次，没准儿我记错了。”

 

“不碍事，我倒是觉得Mickey应该接受他。”

 

Fiona只好点头附和，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的没有提到Ian。

 

而Yev却突然插嘴说，“Daddy Barrie非常爱爸爸。”

 

“我看见Daddy Barrie守着Daddy睡觉的样子，不止一次。我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爱。”

 

“gentleman，你都不知道什么是爱。”Mandy笑着说。

 

“你们大人也不知道，那只是种感觉。”Yev放下一个灯泡，转身走出了客厅。

 

“他怎么了？”Fiona问。

 

“我不知道。”

 

 

Ian回到家的时候，外面已经夜幕低垂。电线在他头顶延伸，街道的尽头绵延着深色的云雾，往上是红色的暮霭，空气中漂浮的暑气渐渐消散，偶尔经过的风包裹一点腥咸而来。

 

他走上台阶，在刚要打开门的时候，被台阶下方的阴影吸引了注意。

 

“呃，Yev？”

 

“爸爸？我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Yev从下面爬上来，蓝色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Ian还在“爸爸”这个词里面没缓过来，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呃，我不是你。。。”

“和Mandy过来帮忙，爸爸。”

 

“你饿了吗，我想Fiona一定做好了晚餐，来吧，我们进去。”

Yev自作主张的爬上台阶，拉住Ian的手推开了大门。

 

而Ian居然被轻易的带了进去。

 

“Mandy，Fiona，爸爸回来了。”

 

Carl从冰箱后面露出头来，他的脸被憋的通红，而且间歇喷出几口果汁。

 

“爸爸？”

 

“我几辈子没听过这个词了？”

 

Ian沐浴在Fiona，Carl，Mandy，Debbie和Liam的目光中，他张了张嘴巴，但发现他没什么好说的。

 

 

“你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爸爸，虽然我不记得，也没在我每年的生日里面见过你，但是爸爸，我非常喜欢你身上的味道。”Yev自顾自的说，每次Ian想开口，对上他那双湛蓝的眼睛的时候，Yev弯起来的嘴角总能让他难以开口。

 

加拉格们保持了一种尴尬的沉默，他们交换着玩味的笑容。

 

Ian看着Yev把牛肉蔬菜沙拉放进自己的餐盘，他攥紧了餐叉。

 

Fiona轻声的说，“不算坏，Ian。”

 

“呃，恩。”

 

 

Mandy上楼找到了Ian。

 

“Yev只是不懂事，别怪他，Ian。他不知道你和Mickey的事。”

 

“恩。”

 

“如果你让你觉得麻烦的话，我会回去告诉Yev的。”

 

Ian没有回答。

 

“你，你以前常去看Yev吗，Mandy？”

 

Mandy放下双手，她坐到床榻边缘，“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Ian，我们已经不互相关心了很长时间。”

 

Ian没有抬头，他继续听Mandy说。

 

“我每个月都会去看Mickey，有时候和Svetlana一起，但后来我习惯一个人。”

“没有别人跟我一起，你也没有，其实你们分手是Mickey跟我说了之后我才知道的。”

 

“Yev很少去，我知道的就一两次。”

“我一开始在远一点的地方。。。工作，一年回来家里一次吧，每次见Yev他都长大很多。”

 

“上次我电话给你，那次，那个男人，”Mandy说，“在那之后不久我就不做那份工作了，Barrie介绍我去了别的地方，不是那种工作，化妆师，我学了很多，一直到现在。”

 

“Barrie，你们认识了这么久么？”

 

“是啊，差不多四年了。”

 

Ian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嘴巴，他反复用指甲抠进手心，脚下也显得有些不安。

 

“听着，如果你想问Barrie的事，我可以告诉你，Ian。”

 

他坐在那里，盯着地板，最后他摊开双手把自己从床上撑了起来，“不，我不需要。”

 

“我对Yev很抱歉，但是。。。我和Mickey已经。。。“

“他毕竟不是我的儿子。”他最后说。

 

“当然，Ian，我们没想要你做什么。”Mandy也站起来。

 

Yev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的手掌放在门框上，他的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眼尾已经开始泛红，他快要哭起来的样子如此让人熟悉，Ian从他身上看到了Mickey的影子。

 

Ian愣在了那里，好像真的Mickey在他面前抬手抹了一下眼泪，这个影像让他再次坠入迷雾，杂乱的声音从小到大充斥了他的脑袋。

 

“Yev。”Mandy说。

 

“爸爸。。。”Yev说。

 

“别哭。”Mandy说。

“Don’t。”Mickey说。

 

“Just don’t。”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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