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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g ooc属于我

没有HE就说明HE在路上

重逢即结局

bgm:where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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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爱他，尊敬他如伊涅斯塔，有人恨他，轻蔑他如伊布，有人怨他，心寒他如博扬，他爱球员，但不爱与梅西抗衡的那些。

人人都会相信他对梅西存在一种向往，如同相信他确实曾经以“冷暴力”对待“其他”球员，却不是人人都相信一个更衣室的大独裁者，被巴塞罗那虔诚奉仰的主教，竟然也会在门后哭的像个凡人。

 

原来爱情是有后遗症的，它让过错变得更错。他并不后悔，只觉得痛苦。

当一个人无法承受的时候，离开，之后再从头开始，不难成为一个选择。

 

————

 

   2009

“我就可以用鱼子酱画画，不能吃，第一次咬碎的时候感觉毛骨悚然。我坐在一大块高高的木头后面，准备一块抹布，燃起灯台，然后就趴着，等着。”

 

他的神情在半笼月色的夜里发着一层轻薄的光泽，白色的长袖卫衣遮盖了他牵着瓜迪奥拉的手指。  

他们的脚步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路灯光在风中摇摇晃晃。

  

“你猜怎么着！我们还可以卖爆米花和可乐！”

“你是不是又想吃了？”

“没没没有的。”

“我已经戒掉它们了，你要信赖我。”

“为了你，佩普。”他认真的表情叫瓜迪奥拉发笑。

“我会变成更优秀的职业球员，这是真的。”

“我们的时间不多，要拿更多的冠军杯当店里的摆设才行，你说呢？”

 

年轻人总喜欢把“爱”挂在嘴边。看到冰淇淋的时候会说，看到阿根廷牛肉也是，连棒棒糖也不放过。

他热切的感情毫无负担，像目光一样明朗，现在它们温和着把眼下阴雨连绵的天气里凝结的水珠烧亮。

但另瓜迪奥拉感到费解的是，他从未看着他的眼睛说出这个单词。

他为这件叫他在意无比的事情进行了严密的推测，最终他认为，大抵是他的男孩太过羞涩。

 

他反手将莱昂·梅西并不算宽大的手包在掌心，用力攥了那么一下，而青年则就向他的方向倾斜着靠近作为回应，接着他们就继续走路了。

 

“你知道世界上有一个足球运动员，他的名字是一只总给你‘肯定回答’的小绵羊吗？”

“不知道，他叫什么？”

“讲真的我不觉得你会熟悉他的名字。“

“就说来看看好了。”

“你听好。”

“请。”

“Meeeeee——ssi！”（si=yes)

“你认识他吗，先生？”

“很不巧，我认识。”

“哦，你们很亲近？”

“嗯...说不好，但我的羊毛背心是他送的，你觉得这样的关系算亲密吗？”

“我觉得还可以，他应该不总是给别人送衣服。”

“他叫我先生，而不是佩普，真正关系亲密的人不会这样称呼。”

“可能是故意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

“把简单的称呼变得有意义。”

“何种意义？”

“显得某些时候很浪漫。”

“比如呢？”

“比如？”他回身过来，眼睛里面有很浓重的笑意，然后就着潮湿的夜色抬身吻了上去。

“现在，佩普。”

 

宛然的叹息经过瓜迪奥拉心底的山谷，夹杂阵阵悸动的松涛。

在风中站立的身体是冷的，可怀中升起些许滚烫巧克力香气。

“其实......”

“啊？”

“其实我最近还想要个毛衣。”瓜迪奥拉开玩笑说。

“我觉得！”，怀里的人挣扎了起来，“这就有些过分了！先生！”

“你知不知道——那需要很多——很多——羊毛！”他张开手臂比划着。

“那如何是好，最近老是下雨，巴塞罗那都要变成伦敦了，我太冷了。”

瓜迪奥拉双手插着裤子口袋，后背拉成叫人心动的笔直的线条。

 

多年前这里——

繁华的欧洲城市边缘曾有一座哨塔，海浪日复一日的冲刷，无论黑夜还是白天，阴雨还是照耀着碎钻一样的晚霞，直到战争结束哨塔倾塌，海浪依旧如此，傻乎乎的撞上岩石，不知道它已经无法再触碰到哨塔如山峰的影子。

 

“你可以...你可以问他愿不愿意抱着你。”

一双手臂穿过瓜迪奥拉的身侧。

瓜迪奥拉闭着眼睛，“他愿意吗？”

“他愿意。”埋在西装里的声音沉闷无比。

这份温暖太过真实。

“佩普。”

“佩普佩普佩普佩普！”

“好了好了，知道了。”

 

很快，卡萨布兰卡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散去的人也出现于街角。

或离别或汇合，和此前数个告别并无不同。

他们并肩站在街头，等一辆旧式的雪佛莱从红灯下停住脚步之后便走下了道路。

只看着他们变得模糊，重叠着的身影消失于音乐广场的朦胧月光照不透的夜雾。

笑声在湿润的雨幕中浮肿，空无一人的街道冲刷起一夜的落寞晚风。

 

 

如果。

我是说如果，一个假设。

如果今后某个时间，他让你觉得克制，拘谨，胆怯象一头从青苔坠下脚步的林间鹿，如果他让你看不透，怀疑他隐秘的在皮肤下情感不够坦率和真实，最终逃避，似一头转身去寻找水源的森林象只留下的背影太作寡淡。

所有人都应该原谅他这样做。

 

因为他真的热切过像团火焰，爱的意乱情迷。

他真的攀登过高潮，却在之后的怀念里不觉欢愉。

 

 

 

2010

我们应该学会敬佩那些将预言变成现实的人，就比如瓜迪奥拉——

拥有我的巴萨将赢下一切。

 

2008-2009赛季，他做到了。

任何人都会在这项记录前臣服，包括瓜迪奥拉本人都将难以复制这个赛季的辉煌。

由此，巴萨与他再也难舍难分，红蓝的旗帜里有瓜迪奥拉的痕迹，那是被刻进骨头里的烙印。

伟大的传承值得一切赞美，也值得抛弃一切怀疑。最初任命主帅的忧虑消散的毫无踪迹，尽管是拿来与穆里尼奥相比。

 

『我不得不说面对巴萨我们有很沉重的负担，是的，我们面对的是一支赢下六冠的队伍』

『.....我当然记得那一年的渊源，说实在的，我和佩普的故事远比竞争巴萨帅位要早很多年呢』

 

已经无法再寻找很多采访的记录，看看当年以国米主帅回到人们视线中的穆里尼奥，再未与瓜迪奥拉的关系破裂之前，他们之间是如何称呼对方，是否像之后发生那样，刻薄、粗鲁、嫌恶而无法忍受共处。

但就当时来说，他们表面的关系仍旧看起来融洽而和睦。

 

 

1996年，巴萨新任主帅罗布森第一次进入球员更衣室，佩普在当时担任队长。他是球队的核心，一线队的精神领袖。而他本人，即使是在众多精英球员都在场的地方，你也能立刻分辨出他的与众不同。

何塞·穆里尼奥便是如此。

他跟随在满头白发的罗布森身后，抬头便注意到中间的佩普。

他给了对方一个友好的微笑，愣了片刻后佩普向他点头回应。

 

某个层面来说，记录影像的发明是残酷的。

尤其是当人们在经历了世事变迁之后，竟然还可以在录像带里面看到当初融洽、亲热、甚至可以用“美好”来形容的画面。

 

 

1996-1997赛季，巴塞罗那1：0取胜巴黎圣日耳曼。

瓜迪奥拉从中线位置见证了罗纳尔多致命性的进球，他大声叫了出来，远比置身比赛里司职中场的冷静不同，狂喜的情绪从他的身体里跑了出去，他一路奔过半场直直冲向了自家的球员的休息区。

有时候就是那么神奇，我们甚至可以将这个世纪拥抱归因于足球的魅力。

胜利足够消除掉陌生与紧张，他们的双臂在空中撞击在一起，像两个孩子兴奋的在原地跳动。

稍作不严谨的考虑，这有可能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现的如此亲密无间。

 

如今两个人都不愿意在媒体面前提起对方，更引发人们无限的猜测和遐想，相对于两个立场和他们自身风格一样大相径庭的主帅针锋相对，在岁月尘封的缝隙里竟还能窥探到他们毫无嫌隙的证据，简直比刻意编排的剧本还要生动。

 

 

时任毕尔巴鄂竞技主帅的费尔南德斯没有花费一丁点精力在外人面前掩盖对穆里尼奥的厌恶，甚至不惜为了贬低他而在媒体前失去一名主帅应当具备的名士风流。他说的话对穆里尼奥造成了什么影响呢，从穆帅今后的转折来看，一切好像都是为了反击他这些话似的——

 

『我？我只认识罗布森，至于他旁边那个家伙，我不认识，我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出来的』

『他最好学会乖乖坐在那儿，别离开替补席他的位置，不要到处走动，好像他才是什么场地的主人』

 

 

赛后，佩普绕开了试图阻拦他的话筒，也没有伸手去接过队友的拥抱，他直接穿过拥挤的人群，冲到了毕尔巴鄂竞技的教练席，将费尔南德斯拦在了场上——

 

『你要听清楚我的话。』

『什么？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听着！』

『永远都不要嘲笑你的对手！你最好对别人都放尊重些！』

 

何塞出现在助教离开的身影之后。

他的个子并不高大，尤其是在佩普面前。

当年的何塞尚未成为任何一个世界的主角，而配角总是黯淡无光的。在没有精心准备发型、打理衣着的条件下，那张颇为英俊的面庞并未为人关注。

他们的谈话不该在赛后的球场进行，背靠着山呼海啸的看台，你只能看到他走到了佩普面前，至于说了什么，没有人听清。

 

后来范加尔接任罗布森，何塞依旧在巴萨任职。

四年，他们共处了四年时间，在不同的角色里为同一家俱乐部效力，也许人们不该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曾一度深厚。

 

 

2000年9月，何塞·穆里尼奥接替海因克斯担任葡萄牙豪门俱乐部本菲卡主帅。

2001年，他带领波尔图夺得葡萄牙超级杯、葡萄牙杯、欧联杯。

2004年，波尔图战胜摩纳哥夺得欧冠。

三年后，切尔西将两座英超冠军收入囊中。

一年后，意大利超级杯决赛，国米点球战胜罗马。

之后再一年，欧冠八分之一决赛，国米总比分3：1击败切尔西。

同年，欧冠四分之一决赛，总比分2：0力克莫斯科中央陆军。

2009-2010赛季，欧冠半决赛，国米直面卫冕冠军巴塞罗那。

 

就如同有人翻山越岭来赴他一面之约，那一次，是阔别已久的重逢。

 

 

早在两人竞争巴萨帅位之日，就有人反复将他们比较。

已然成为名帅的穆里尼奥回首在诺坎普的四年时光，付出与热爱，被鄙弃或被维护，一切都恍然如梦，他的梦想和荣耀的过往比不起瓜迪奥拉身上纯粹的血统。

 

远走他乡的穆里尼奥，和重归故里的瓜迪奥拉。

一个锋芒毕露，一个内敛深沉。

人们评价他们是世上两个毕加索，同样才华横溢，魅力无穷，注定难以共生。

 

 

2009年，巴萨被赋予了不败的魔咒，当他们以卫冕冠军的身份与国米相遇，这场八分之一决赛成为见证瓜迪奥拉与穆尼里奥，美丽足球与功利足球的的巅峰对决。

 

 

『当穆里尼奥在巴萨担任翻译时，你能否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成为这样以为伟大的教练？』

『没有』

『但我必须说如果那时候我就看出了他的才华，我会去找主席说』

『我会说让他留下』

 

 

两回合，巴萨战绩一胜一平。

半决赛首回合，梅阿查球场，长途跋涉的巴萨被国米连灌三球。

半决赛次回合，诺坎普球场，国米在巴萨面前彻底舍弃掉球权。

 

他们无法争夺，无法掌控，说无耻也好，荒唐也罢，30米区域由9人死守，蓝黑军团再如何被主场球迷嘘声谩骂，45分钟也足以叫美丽足球死的透彻，至少在这赛季的欧冠，是不可能复活了。

 

瓜迪奥拉不会去评判穆里尼奥的胜利到底算不算的上光彩，摆大巴的战术叫人忍不住唾骂，但的确将不败的巴萨拉下了神坛。

他这才知道，昔日的情意早散作云烟，球员时代早已终结，连着美好的记忆都封存在了里面。

两个人各自游荡，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共同点，其中最为珍贵的那部分——为巴萨而战——

它们曾落在一处，正是穆里尼奥此刻纵情狂奔过的诺坎普球场——

 

『曾经你在这里被他们的人叫做翻译，今天的胜利是你作为教练最骄傲的时刻吗？』

『是的』

『最最骄傲的时刻吗？』

 

 

穆里尼奥已名满天下，即使不将这场胜利算作其中。

他站在球场上，三分钟前高举食指冲进里面放肆狂奔。

在漫天漫地的巴萨球迷愤怒的声浪里，有多少辛酸泪水，无奈苦涩，曾经几番被讥讽嘲笑的画面被这场旧地重游的胜利冲散。

从无名小卒到世界名帅，这一刻后面散坐的人群皆落作背景，再巅峰无两的巴萨都成为衬托。

他数次为诺坎普球场的胜利振臂欢呼，如今看来也同样如此，只不过这场胜利只属于他自己。

 

他的目光盯着镜头照不到的地方，像在看着自己的空灵柩，脸上一片灰寂。

如果胜利可以带来一些改变，那它也确实可以杀死一些东西，就像现在——

 

『在诺坎普将巴萨淘汰，这是你最最骄傲的时刻吗？』

穆里尼奥没再有任何犹豫，他果断回答说，『是的』

 

 

 

『穆里尼奥说你们已经沉溺于进军马德里，仿佛已经把决赛的胜利装进西装口袋，这可能会困扰你们才导致了今天的失败，是这样吗？』

 

巴萨在球场上下都被穆里尼奥逼到狂躁无比，相对于国米在球场上的气定神闲，球场下，媒体面前的穆里尼奥伶牙俐齿，尖酸刻薄变的更加面目可憎。

 

瓜迪奥拉消耗了他在今夜最后一点平静，『他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想回应』

 

 

 

 

2011

睿智和理性的评论家会怎么说呢，如果把一般人的认识也拿出来评价的话，人们会在公开场合对此达成共识——

足球是一项团体运动，而不应存在球员凌驾于团队之上的可能。

 

但我们讨论的是足球，让这个世界上的人立刻想起三个词来形容这项运动，拿再也看不到天上的彩虹打赌，每三个人就会有一个人提到“疯狂”。

 

就算你问一个母亲，有关她亲自孕育的三个孩子，她在嘴上说着都爱的时候，心里也会有不可明说的偏向。再问一个爱过很多人的情场浪子，他也会回想起抚摸过的那些身体，然后只将其中的一个夜晚拿来反复回味。

 

 

一项疯狂的运动，FIFA为它制定再多规则，它也终究是感性的产物。

如果主帅告诉你，要时刻铭记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是一切可能的和——

这是骗局，因为事实并非如此。

但如果你不是那个“the one”，你最好假装相信，给主帅一点支撑，因为他会用尽一切去维护这个谎言，甚至不惜强迫自己对此深信不疑。

 

有些人是幸运的，像皮克、伊涅斯塔、哈维、布斯克茨，这些在中后场给梅西支撑的人，具备获得梅西友情的天然优势，并非是梅西本人害怕竞争，而是这些人可以不面对被淘汰的窘境——去当门将吧，那里阻碍梅西的可能性低一点——瓜迪奥拉并不想这样做。

 

 

『我为他考虑了很多，以至于我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

『他没有在脱离球队，只是他成长的太快了。他就是场上的“那个人”，可以打开胜利局面的骑兵，无论我愿不愿意承认』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无法改变，我把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而我为这个怪物建立了一整个巴萨』

 

 

2010-2011赛季后期，巴塞罗那主场迎战拉科鲁尼亚。

因为之后便是与曼联的欧冠决赛，瓜迪奥拉将梅西放进了替补名单。

 

如果放在一般球员身上，他必定可以理解主教练的轮换安排，在拿下联赛冠军前的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里不能出场算什么坐冷板凳？

在同一个位置上坐过的埃托奥，伊布，博扬，甚至是法布雷加斯都比梅西有资格愤怒，这几乎算得上他们在瓜迪奥拉面前，唯一可以拿来和梅西竞争的东西。

 

但梅西不予理会。

无心与队友一同庆祝联赛的胜利的他在比赛结束后趁着混乱离开了球场，对他来说，瓜迪奥拉犯下的几乎是一项不可饶恕的错误。

 

 

瓜迪奥拉试图与他谈话，但这并不容易。

当他以一个教练的身份出现在梅西面前时，他可以向阿根廷人提更高的要求，设置更严苛的训练强度，限制他选择喜欢的食物，任何一项梅西都会乖乖照做。

但要一个为足球而生的人离开足球，哪怕只有半场比赛的时间，也足够损害到他身体里蓬勃的生机，太多的感情铺垫都可以在这一刻付之东流。

 

 

梅西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在盯着自己的球鞋。

无论瓜迪奥拉怎么和他讲话，都无法获得超过两个单词以上的回应。

瓜迪奥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想要完全掌控和要他野蛮生长的念头在他脑子里打架。

等他无奈的将人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在门后将那颗低垂的头抬起来的时候，有别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心——

是他的决定让这个人失去了笑容。

 

 

他不愿意将梅西推上那个孤独冰冷的皇座，但他已经触及王冠。

他不愿意要梅西扛负起每一场比赛的转折，但他已经养成习惯。

梅西每一次回身都将沾着血滴的战利品双手奉上，一次到数次，直到瓜迪奥拉不再百分百的为胜利晕眩，直到他开始惧怕那从脚底发出颤栗嗡鸣。

 

 

他想起最开始，他对主席拍胸脯保证的样子——

『只要让莱昂快乐，事情就会变得简单』

 

『事情是从我这里开始的吗？我会说是的，即使是我走后，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权力，和他在球场上的杀伤力一样在日益增长』

『如果你们要说是我开始“使用”梅西，那当你们要承担后果的时候，我也会被责难』

『什么后果？』

『我不清楚，谁知道暴怒的国王会做什么呢？』

 

『就让他上场吧，他会为你赢下杀戮。如果阻拦他，那是巴萨的损失，对足球也是如此』

『我害怕他？』

『你得明白，主帅最忌讳的即是不可掌控一切』

 

 

伊布离开国际米兰来到诺坎普之初，与瓜迪奥拉度过了美好的一段时光，几乎可以算是最美好的。

瑞典人对愉快的俱乐部生活的要求不多——能上场，能进球。

而这点要求显然已经不能在瓜迪奥拉的战术里度过圣诞节了。

 

伊布坦言，『我至今不知道我和瓜迪奥拉的问题出在哪里』

『我只是再也没有接到过他说希望我和俱乐部续约的电话，而我开始越来越多的被安排在替补席上』

 

 

就像我们前面说的，不是每个球员都是梅西那样的“怪物”。

伊布起初也对一两场的替补安排毫无怨言——

『场上场下我都可以学到东西，我理解这是球队的安排』

『但事情已经变了，我无法再欺骗自己还没有认清现实』

『我一开始踢的挺好，突然有一天梅西要踢中锋，我没有了活动自由，无法发挥』

『要是在场上连从哈维脚下要球都无法被满足，我无话可说，成为梅西进攻路上的防守球员？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不用谢』

 

对阵皇家社会前，瓜迪奥拉安排刚刚从阿根廷归队的梅西替补，而之后发生了什么呢，有传闻言梅西借口发烧缺席了第二天的训练。

先不要怀疑这些故事的真实性，从以后的局面看来，无论当时是梅西真的在冲教练组发泄怒气，还是他在为争取利益向瓜迪奥拉撒娇，他都被想法设法的得到了满足。

 

 

可能瓜迪奥拉认为，面对伊布毫无顾忌的怒火比其他事情简单的多。

而通常情况下，人们往往都会选择的简单的途径来解决问题。

 

他曾经想要将伊布作为球队的重要成员，那确实是一名技术一流的中锋。

但很快场上的表现说明了一切，你可以将此归因为瑞典人并非出身拉玛西亚，无法拥有那种天生流畅的出脚频率和护球的本领——

伊布无法在被贴防时策动队友发起一场进攻，他渐渐成为球场上的看客，和在另一边散步的梅西不同，他是纯正的一个。

 

 

伊布曾期待等待瓜迪奥拉再次调整战术，但这其间发生了什么已经无法详知。如果新闻报道的内容都可采信，那么在更衣室里确实发生过伊布单方面对瓜迪奥拉发怒的一幕——

 

『去死吧！你和穆里尼奥比，你什么都不是！』

 

这必定不是他们之间发生的最后一次冲突，真正的暴力往往是平淡的。

伊布会说自己是一个永远向前看的男人，可以不在乎受到的那些伤害。

 

 

而瓜迪奥拉会如何呢。

 

他为人称颂的理念在伊布身上获得了显而易见的失败，当有一个人提出质疑，附和的声音倾覆就像开了闸门的潮水奔袭而来。

 

 

 

 

  2012

『有这么一个人，他比我更聪明，更懂得塑造形象，可以说他跟我完全不同。但本质上，我们是同一个人』

穆里尼奥小心保存着1997年5月，欧洲优胜杯赛场上两人紧紧相拥的照片。

他没有否认记者的提问——

 

『我们曾经很亲密』

『我对诺坎普也抱有特殊的感情』

 

『我曾经希望瓜迪奥拉成为我的助教，尽管后来他才坐上了那个帅位，还带走了我在光盘里位巴萨彻夜分析准备引进的球员』

『我认为这是背叛』

 

 

一路跌跌撞撞才出线的蓝黑军团在小组赛被巴萨压制，却在半决赛完成了让人目瞪口呆的逆袭。

最终宇宙巴萨惨遭淘汰，国米昂首进军马德里，在那里，穆里尼奥在故人面前登上了欧洲之巅。

 

 

『但现在不是复仇，只是重逢』

当年夏天，穆里尼奥三冠加身，他回来了——

此后的国家德比，疯狂，血腥，越发难抑暴动。

 

 

 

从数据上看，穆里尼奥并未在巴萨手里讨得多少胜利，但他仅有的三场优势，每一次都从瓜迪奥拉的手里夺走了冠军。

有人说，当瓜迪奥拉听到穆里尼奥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身上的细节动作能说明一切——

脖子的肌肉变得僵硬，肩膀拘束的耸起，并且再也不会直视你的眼睛。

『当我会想起那段国家德比互相争斗的日子，是的，我们可能占据了些微的优势，但胜利的局面不是全部，我回头看的时候那里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2011年11月30日，西甲联赛第13轮，巴萨5：0皇马。

哈维、佩德罗各进一球，梅西助攻比利亚梅开二度，替补出场的赫弗伦锦上添花。

梅西紧贴在卡瓦略身后，被卡瓦略向后抬起的胳膊撞击面部后倒地，裁判认定假摔并向倒在地上的梅西出示了一张黄牌。

C罗问场边的瓜迪奥拉索要出界的足球，在第一时间遭到了拒绝之后心急如焚的葡萄牙人愤怒的推搡了巴萨的主教练。

比赛的最后时刻，拉莫斯从梅西背后将人踢翻，这不是他失去理智后的最后一个动作，之后他单手将普约尔仰面推倒，对哈维下手时也未曾留情。

比赛终于结束，阿比达尔回身用手势羞辱了C罗，杰拉德·皮克冲着观众亮出“五指山”。

巴萨取得联赛7连胜，创造了国家德比5连胜的记录，与之相生的是皇家马德里颜面的破裂。

 

 

2010-2011赛季国王杯决赛，皇马1：0巴萨。

穆里尼奥试图用手中的激光笔干扰梅西，阿贝罗阿肘击对手未果后一脚踩踏上了比利亚小腿。

比利亚立刻打滚呼痛，阿贝罗阿指责巴萨球员假摔，伙同拉莫斯一起将人直接从草坪上拎起。

 

一周后，2010-2011赛季欧冠半决赛首回合，巴萨2：0皇马。

自在英超用一张嘴气到弗格森跳脚，到在国米唾弃整个意大利足球，穆里尼奥充分延续了他浓烈的个人风格。

可能他与瓜迪奥拉在私下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他的到来让西甲开始不断产生充满浓郁讽刺意味的激烈发言。

 

『穆里尼奥应该高兴点，裁判是他的老乡，这次他没有理由再抱怨了，去年我们被国米淘汰的时候，裁判也来自葡萄牙』

 

『此前足球界有两种类型的主帅，一种极少谈论裁判的少数人，另一种则是喜欢对裁判的判罚指指点点——我就是当中的一员，因为我们无法控制挫败感。而瓜迪奥拉是这世界上的第三种人，他总是批评公正的判罚。巴萨在斯坦福桥踢的是一场丑闻，但他很开心』

『巴萨是历史上最强的球队？不知道，我出生于1963年，直到1970年代我才认识到什么叫做足球』

 

 

穆里尼奥惯常是媒体的宠儿，他惯常妙语连出，轻蔑与恶意被他表现的丰满而坦率。

终于，一度隐忍的瓜迪奥拉再难退守底线。

他罔顾俱乐部发言人的阻拦，对着媒体向穆里尼奥发起了长达两分钟的反击——

 

『在皇马的新闻发布会里，他就是他妈的老大，在球场下他总是赢家！我一点也不想和他在球场外竞争，我一刻也不想。如果他不记得我们曾经共事过四年，整整四年，那就都过去吧！』

 

『我从来都不会像他那样对同行评头论足。他是一名荣誉满身的教练，当我带队比赛，观看路录像的时候我能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但球场外的他，我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他！让足球在球场上说话吧』

 

 

赛中，佩佩故意踩踏阿尔维斯，巴萨球员以270°回旋聊表敬意，导致皇马后卫被红牌罚下。

对此判罚不满的穆里尼奥冲着裁判喋喋不休，最终被罚上了观众席。

尽管他依旧孜孜不倦的传下一张又一张的纸条发号施令，但皇马已经无力回天。

这一次，他憎恨的人是梅西。

连自家主帅都无法掌控的阿根廷人在对手严密的盯防下连过4人打破了比赛的僵局。

 

赛后，两家俱乐部开始了一系列的隔空骂战，巴萨攻击皇马暴力粗野，皇马则指责巴萨全都是假摔高手。

尽管赛前两家主帅并未失态，穆里尼奥甚至守候在球员通道等瓜迪奥拉出来与他握手言和，但90分钟后，他们所维持的和平表象再次碎裂——

 

『和瓜迪奥拉在一起比赛很难奢望公平，裁判出问题的时候他总是受益者』

『如果我向欧足联诚实的说出我的想法 我的职业生涯就彻底完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做广告，还是西班牙足协主席为巴萨在欧足联施加影响或者是因为巴萨很可爱，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理解』

『瓜迪奥拉是个顶级教练，但他所拿的那个欧冠？如果换做是我，我会觉得羞愧。如果他今年再次拿到欧冠，那就是一宗伯纳乌丑闻』

 

 

 

2010-2011赛季，西超杯次回合，巴萨3：2皇马。

梅西在88分钟完成绝杀，马塞洛从背后铲倒法布雷加斯被裁判红牌驱逐，由此引发了球员冲突。

混乱中厄齐尔被比利亚扇了一耳光，冲突就此升级为群殴，小法摔倒在堵塞的球员交错的身后。

 

 穆里尼奥在球赛后表现的异常平静——

『我从小就被教育踢足球应该像男人一样而不是轻轻一碰就倒』

 

 

自穆里尼奥出任皇马主帅以来，银河战舰从未在常规比赛的时间赢过巴萨梦三。最后的4场联赛，皇马只要保持4分领先的优势就能将西甲冠军收入囊中，就此终结巴萨对联赛冠军的垄断。

2011-2012赛季，西甲35轮，巴萨1：2皇马。

在C罗低射完成一记绝杀之后，皇马5年来首次在诺坎普战胜巴萨。

葡萄牙人进球的庆祝手指耐人寻味，他示意全场安静并指向自己的球衣，仿佛在向众人宣告，这里，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2012年4月22日，皇马连夜开办西甲冠军庆祝典礼，穆里尼奥被万千灯光簇拥走向银河战舰。

功勋卓著的世界名帅，手指高空，一跪惊天下。

 

2012年4月27日，瓜迪奥拉出席新闻发布会，面对场下的哈维、布斯克茨等他亲手培养起来的球员，坦言——

 

『时光会让我们付出代价』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和欲望』

『我觉得这样一位教练。配不上巴萨的帅位』

 

 

 

 

 

  2012

世上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的离开就像候鸟迁徙，大天鹅飞起。

有的人流浪漂泊是为了证明自己，而有的人是为了新的刺激。

坦然面对离别几乎是他们这类人令人憎恨的本能。

 

 

当瓜迪奥拉从球员通道走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到有人正在那里等候。

他很难在逆光之中分辨出穆里尼奥的影子，直到两个人的距离足够近的时候，瓜迪奥拉才看清了穆里尼奥眼里的布满血色的愁容。

他忽然明白就算他们注定无法在道德上达成共识，昔日的友情都作烟消云散。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自己坐在同一个位置，只有他懂那一切肩负，只有他明白他们是如何抗下压力，如何艰难的在镜头前面获得一瞬间喘息。

不同的是穆里尼奥还在红着眼睛争斗，而他已经精疲力竭。

第一年的六冠成为了瓜迪奥拉摘不掉的枷锁，他无法做到更好，之后的每一个赛季，他都不会再攀上第二次高峰。

旧日里那个踌躇满志，准备大施拳脚，神采奕奕的人已经花白了头发。

在巴萨，他扮演一名教练、父亲、朋友、神明。

他被迫走出了球场，去同别人争辩，骂战不休。

他承受着批判，毫无根据的冤屈和尖刺的责难。

当“服用非法药物”的声音再次传进他的耳朵，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球员时代，那段回忆幽暗的像一口井底的潮虫。

瓜迪奥拉的眼睛依旧明亮，可他的心上已经刻下无法抚平的伤口。

也许就像穆里尼奥说的那样，简单的追逐梦想远比抱有情怀轻松。

当疲惫持续积累到了临界点，放弃就变成诱惑，离开就可以解脱。

这种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被忽视——

疲于背身护球的时候，主动丢失球权就会重获自由。

 

 

 

『这里的人喜欢你，敬爱你，你不需要出走半生去证明自己！』

『但我留下来会毁掉这一切，我会伤害你』

『你已经在了！』 

梅西发现他的一连串的短信无法挽留他的教练的时候，上门将人堵在了门口。 

『别这样做，佩普』

『你不能就这样离开』

梅西将他的外套丢在地上。

如果可以，他愿意毁掉这里的一切来换取瓜迪奥拉的一个回头。

 

『我爱你』

『我也是』

『你说谎！』

『你不能以为你爱我，还要拿离开巴萨来伤害我！』

『我只爱想要我的你，我只爱你对我有欲望！我只要你留下！』

『我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梅西确实是瓜迪奥拉最好的学生。

但是在蛊惑人心这一方面，他无法与之抗衡。

 

梅西绝望的看着瓜迪奥拉的眼睛，嘴唇边残留着被狠狠咬过的发白的痕迹——

 

『我保证，我保证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一直爱你，佩普！』

『你知道我不会，我不能。』

梅西一把推开了瓜迪奥拉向他伸出的手。

『所以这就是时候了，佩普？』

他并不甘心，有燥热的火焰胸腔里烫伤了那些器官。

他颤抖着眨动着眼睛，压下冲撞到叫他眩晕的愤怒。

『我还可以改变你的想法吗？ 』

 瓜迪奥拉锲而不舍的上前拉开了他的手臂。

『我们已经为彼此改变太多了』

『如果美好的东西变成丑陋，那这都是我们的罪过』

怀里的声音沉闷而遥远。

『有谁会责怪你』

『人人都会』

梅西抬起头来的时候磕到了瓜迪奥拉的下巴。

他挣开了那个让他沉沦的怀抱——

『难道你需要被宽恕？』

『是你带领我们赢了比赛，是你让我们成为冠军！』

『人人都爱你，人人都爱你！』

『难道你需要被宽恕？你分明就是怕你守不住！！』

 

瓜迪奥拉脸色沉痛，眼睛里面凝固着哀伤。

梅西跑了回来，他抱住了瓜迪奥拉的肩膀——

『是我错了，佩普，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留下来，留下来』

『我保证我们下个赛季会拿下所有的冠军，我保证！』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要的都会在巴萨实现』

『那你呢？』

『我会看着你』

泰戈尔有一首诗，诗里面讲述了一场分离——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境就透明了

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人是无法长期相处的生物，因为人们心里都住着魔鬼。

热烈后平淡，争执后厌倦，最终来到那扇必经的门前。

梅西将头埋的很低，瓜迪奥拉将手放了上去。

他问自己，那么你呢，佩普，难道你甘愿远远的看 ？

难道你不想左右他身边会有什么样的人出现？

是什么风格的教练来接替你的位置？是哪个国家的球员来和他配合？

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大笑，不想在场边看着他告诉他再快一点奔跑？

如果他又为输球在更衣室哭了，你难道不想陪在他身边？

 

 

『很难了』

『在我今天的意念里，未来不会执教的两家俱乐部是皇马和巴萨』

『世界很大，我更想在西甲之外接受挑战』

瓜迪奥拉这样说。

人们转身都会很快的，好像不快点离开就会动摇一样。

尽管他心里记得，宇宙那么大，只有一个人叫他抬头看过银河。

 

2002年5月26日，国王杯决赛，巴萨3：0毕尔巴鄂竞技。

当时的《世界体育报》的报道显得那名编辑心潮澎湃——

 

『那场瓜迪奥拉的告别赛，开场仅2分钟佩德罗就利用马丁内斯的失误先下一城。第20分钟梅西锁定胜局，他是当季欧洲金靴得主。进球后他用手指指向了教练席上的瓜迪奥拉，他一生最为重要却要即将分别的教练』

 

他是要离开了，可他的男孩还会奔跑，路过岩石，路过树木，路过小桥和很多条腿，目的地是无尽的球门。*

他竟然认为这理所当然，仿佛这男孩没有受到伤害。

 

 

『六冠王是你最光辉的时刻吗？可你看好了，我不会』

『我会赢,一直赢下去』

『我你要看着我，我要你死死的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瓜迪奥拉将人从他的衣服里面拎了出来，他摸索着那双深壑的眼睛轮廓。

没有叹息的时候，那吻都不再是个吻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莱昂，别』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

 

可能四年对于足球世界来说已经足够漫长了，美好的故事都喜欢随着第四个夏天结束。

也许人们不该在狂喜中纵情欢呼，在攀登上高潮之后往往会更难面对潮水退后的痛苦。

 

 

他最终带着梅西给他的话消失了，脚步轻快，心情放松。

他又成了拉马西亚的游子，像飘荡在欧罗巴大陆的船只。

他对巴萨也再无负担，活的又像那个初回诺坎普的自己。

他太心满意足，才会恍惚以为一切未曾改变，以为莱昂还在身边。

这世界上谁都可能后悔，但佩普·瓜迪奥拉这个男人天生的他妈的不会。

他根本不知道那男孩独自忍受了多少才学来大男人的口吻体面着说再见。

眼泪会让有些感情变成受潮的烟，残存着苦涩的味道，却再也不能点燃。 

 

 

2015年5月，拜仁客场作战诺坎普。

中场哨声响起，梅西经过拜仁的替补席。

瓜迪奥拉主动靠近梅西，根据当时报纸的消息，他们之间发生的对话并不愉快——

『很高兴看到你重回巅峰』

『我从来都没从那里离开』

 

 

瓜迪奥拉还没有觉悟，有关于他们的感情已在离别之日终结。

粘稠的联系自然削减，最后形成聊天窗口空白而冰冷的默契。

他该明白那个人的沉默和死寂如寒冬血夜的回应里面，滋养的是滔天的恨意，还有跗骨的彻夜孤独。

 

 

有一行博尔赫斯的诗句，再也不能记起。

有一条街道，再也不能迈进。

有一首歌曲，再也不被聆听。

有一道心门，他将它关闭，直到世界末日降临。*

 

 

 

 

 

可有谁证实过呢？

 

2015年5月26日那场新闻发布会，是梅西首次出现在那种场合。

俱乐部当然无法逼迫梅西这样做，所以只可能是他的主动要求。

『我的动力是半决赛，而不是瓜迪奥拉』

『我们只能在FIFA的晚会上见彼此一面』

瓜迪奥拉以前说，『要学会倾听他的语言』

『当他难得开口的时候，你要注意他的每一个单词』

『除此之外他可能不会说话，那你只要留心他的眼睛』

 所以有些话听起来欲盖弥彰，他认为有的人见一面是种奢望。

 

 

 

 2019

图兰特用马蹄子拨弄着被风吹过来的天竺葵，路边的人被它吸引了注意。

你从马车上跳下，将天竺葵捡了起来。

你回身在那个青年身边坐下——

 

『现在天已经快黑啦，你又在这里一整天』

他笑笑没说话。

你们一起回头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卡佩尔廊桥，已经分辨不清躯干上的油画，斜阳倾下高高伫立的水塔，疲惫的黄昏渐行渐远。

 

同他一起等了一会儿，直到再也看不到殷红的晚霞。

你准备告别了，探身从马车上抱出一捧簇拥的鲜花。

 

图兰特正迫不及待向回它的马厩。

它的黑色的眼睛像明亮的宝石，期待的神采在里面永不衰败。

 

你将鲜花留下，蒲公英随着风轻飘飘飞起。

他伸手捧着脆弱的一朵，像它温柔的守护。

『会回来的，安德雷斯』

 

红色的绳结扣在左脚腕上。

分心去摆弄它的青年闻言便抬起身。

他冲你微笑。

 

你点点头，对着他，也对着他眼睛里的星星。

你说我们明年见。

他说好。

 

 

🔚